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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偌大的都市逐渐沉入黑暗中。屋顶一点一点染上黑墨;门前垂挂的信
箱。

  在我的身下,正压着一个女人窈窕的身躯。「啊碍好棒、再来……」

  我搂着女人纤柔的腰,就大力挺进。另一方面我的手指也没闲着,抚过那片
芳草,它肆意地奔放在女人的密林。

  「不、饶了我吧!我、我要去了……」

  「嘟、嘟、嘟……」就在她紧紧抓住我,要冲上天的一刻,呼叫器响了。

  「别停!」

  「宝贝,我怎幺捨得停。」我一边继续冲刺,一边偷瞄着掉落在床边的户B
BCall上闪亮的数目。

  「干、查勤的。」

  我吐了吐舌头,为了快点结束而更猛力抽送起来。冲啊!万马奔腾的激烈……

  数分钟后。解放过的男根软绵绵地瘫着,我拿起放在桌上的电话。

  女人柔软的身体靠了过来,懒洋洋的像支小猫。真迷人。我故意用脚尖去刺
她浑圆的双臀。

  「你坏!」女人顽皮地笑了笑,一转身,拾起粉黄色的浴巾披上,走向窗前。
浴在大片落地窗洒落下的夕阳里,她彷彿也要溶入这片绚丽。

  眼前新宿耸立的大楼,像是沙漠中海市蜃楼的远古遗迹。空气中满是欢愉过
后的失落与倦担,「这里是JES。」

  电话接通后,我报上密码。另一头又传来熟悉的沙哑声音。「任务、晚上七
点,磁碟片会交给由美;依照惯例、看完后马上销毁,OK?」「遵命。」

  我挂上电话,这类通话总是如此简单扼要。

  「是局长吗?」女人回过头来,她的轮廓在夕阳中显得特别柔美。

  「是不是抓到我们在偷懒?」

  我点起烟,深深吸了一口。「晚上七点,跟超级探员由美小姐拿资料。」

  女人--我的由美抚媚地笑了。她把头髮一撩,两眼直勾着我。

  「那幺再来吧!」


            
  「讨厌,人家不会啦!」

  「好老师,你就替人家答嘛!」

  全班哄堂大笑起来。被问的人非但不站起来,还噘着嘴向我撒娇。可恶,这
群小妖精……

  一气之下,我差点没把手上的粉笔朝她们扔去。就在这时候铃声响起……哼,
算她们狗屎运。

  女孩们一听到铃声,就自顾自地站起来,大声说笑,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起立、敬礼。」

  「谢谢老师……师……师。」像在唱平剧一样,女孩们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
……这分明是在取笑我。

  我闆着脸瞪过每一张脸,你们、你们给我记……这、这……一个女孩的格子
裙像被风吹起,不、是她自己掀起裙摆往脸上扇着……她匀称的双腿闪着象牙白
的光泽,像是感受到我凝视的目光,她贼贼地笑了笑。

  「我里面有穿短裤啦,色狼。」

  女孩们哭得东倒西歪。你、你们……

  当我胡乱抓起桌上的课本,冲出教室时,已经是满身大汗。(这些女孩子真
是太可怕了……)

  不只这样,只要我一转过身,在黑闆上写字,就可以听到一片窃窃私语,无
非是对我的品头论足;上课中也常爆出一些莫名的笑声……站在讲台上的我,在
这三十五对锐利目光的注视下,简直比上刀山、下油锅还要痛苦。

  这些女孩对新来的年轻男老师,真是极尽捉弄之能事。(儘管我也是帅哥一
名,但这种魅力在这群半大不孝正在发育的高三女生身上,反而成了阻力;搞不
好是她们因为害羞而故作姿态呢。)如果是男校的话,就简单多了。

  一声「接招!」粉笔攻势就搞定了。

  可是这些春花般绽放的女孩们,她们可都是富家名门的千金大小姐,连被人
大声讲过都没有。她们只要娇滴滴喊一声「不管,人家不懂嘛!」再有威严的人
也要软了半截吧?可是她们捣起蛋来,一点也不输给男孩子。

  我对女子高校的种种绮想,总算是彻底破灭了。什幺浓密的树荫下,害羞的
长髮美少女「纯纯的爱的告白。」这些根本是骗人的。

  「佐久间老师!」当我走在走廊上,身后又传来女孩那种轻佻的声音。

  「这些小妖怪,你们整我还整不够吗?」现在要躲也躲不了,只好硬着头皮
回过身。

  短短的头髮带着几分潇洒,那张丰厚的嘴唇微微翘着,像随时在嘟嚷着什幺,
这是个很神气的少女;她的身边还站着另一个长髮女孩。

  我的眼前一亮。

  「老师,你习惯这里了吗?」

  「说不上习惯不习惯,我也是昨天才来的。嗯,你叫什幺名字?」

  「振间典子,叫我小典就好。老师,你几岁了?」

  「二十五,怎样,为什幺问这个?」

  「没什幺,随便问问。血型呢?」

  「B型。」

  「身高、体重,有没有马子?」

  「你、你是在做身家调查吗?」

  「老师,叫我小典啦!」

  我差点没昏过去,但碍在另一个女孩的面上不好发作。她……我早就注意到
了,好像叫做松乃广美。她总是那幺静……如瓷的白晰肌肤,两道秀美的柳叶眉。
乌黑的长髮,总是让窗外流洩的阳光染成闪烁的粟棕色;微微一动,就像洒落下
无数的金沙。她的楚楚动人一直深印在我的心上。

  叫做松乃的女孩像感受到我的凝视,害羞地垂下眼帘。

  「小典,不要再为难老师了。」一边拉了拉典子的衣袖。

  「老师,我是松乃,松乃广美。」虽然还是不敢看我,她的态度倒是很大方。

  我不禁脱口说出「嗯、我早就查过了。」,典子马上跟我翻脸。

  「我就知道,男人就只注意漂亮的妹妹,连老师也不例外,偏心、偏心。」
典子故意喊得很大声。

  「不是,你小声点啊!我是看松乃总是一个人静静坐在窗边。」

  教室里已经探出好几个人头,正在好奇地打量着我。求求你,别搞砸我的差
事。

  「你们对每个老师都这样吗?」

  「才怪,帅哥,这是我们对你的特殊待遇哟!」谢天谢地,总算扭转情势;
典子的声音又低了下来。

  「特殊待遇?」

  「是啊,我们看老师年轻帅气,才会心痒痒的。」(就是嘛,我说像我这样
的美男子。)松乃也笑嘻嘻地把手指放在唇上。

  「真的,老师好可爱耶!」被她甜甜的声音讚美着,我简直有些手足无措起
来。松乃,你、你才真是可爱呢!但愿这种甜蜜永远不变,只有我俩人……典子
很不识趣地插话进来。

  「你可以想像对训导主任佐籐「女仕」做这样的事吗?只要我们稍微坐不端
正,她就会用那高⒏度音的嗓子喊道「你们这哪像雨宫学院培养的高贵淑女哦?」,
对那老处女特殊待遇?我们可没这个兴趣。」

  训导主任佐籐?……我的脑里闪过昨天介绍过的脸孔。没错,矮矮胖胖的老
太婆,剪短齐耳的头髮、戴副厚重的眼镜。乍看下根本分不出是男是女,只有嗓
门还是那幺的尖锐有力。

  「她还管得动你们吗?」

  「管是管不了,但是她简直是块远古的化石,又臭又硬,谁也不想去惹她……
不过有时候也有她的可爱啦!」她对松乃挤挤眼。

  松乃也会意地笑着,突然又「骯」的一声。「对不起,失陪一下。」

  她小碎步跑过我身边。转身望着松乃离去的身影,只见走廊的转角处有一个
戴着眼镜、像小男生的女孩正在等着,她把一封信交给松乃。

  「那个单恋的傻孩子……」典子笑着说道。

  「她叫做水上早由利,一年级。每次没事就跑到班上来找松乃,一天一封情
书、三天一束玫瑰,简直比人家有男朋友的还勤快。不过,她看起来总是怪怪的。」

  「哦?」原来是这幺回事。接触不到男孩子,怀春少女只好把满腔爱意投注
到同性的身上。我仔细观察她们。曲于是背对着,我无法看到松乃的表情;那个
早由利倒是在察觉我的目光后,就狠狠地瞪了回来。

  「老师,你看吧!如果你敢对松乃动歪脑筋的话就惨了,说不定会被她用刀
捅死呢。」

  「你别再说了。」对这些捉摸不定的小女生,我现在可是小生怕怕。只是、
只是……那个早由利,她的脸儘管有着男孩子刚硬的线条,丰满的胸部却像两粒
圆鼓鼓的大球,就要撑破西装式的製服外套、蹦跳出来。可惜、可惜……身材不
平衡的人,心理也很难平衡吧?

  「这种事在女校里常听说。」

  「什幺事?」总不会是同性恋恋人姦杀情夫吧?

  「我是说女孩子间的互相爱慕啦!」

  「嗯、很多……」典子心不在焉地答道。

  「这也难怪,大家朝夕相处,难免产生特殊的感情,而且据说尝过那种滋味
的,也大有人在。不过老师,你别担心,我还是喜欢像你这种成熟的男人。你还
是处男吗?」

  这……为什幺要把我扯进去?

  就在这尴尬的时刻,上课铃响了。

  「啊!上课了,这节是音乐课,我还得快点到音乐教室。那幺下次再见了!」
典子向我挥挥手、跑开了。

  「唉……」好不容易可以鬆口气。只是,那个可爱的小脑袋瓜里,为什幺净
装着这些事?我真是怎幺也想不通……

  就在这时候,松乃温柔的声音传来。「老师!」

  「咦?」我转身过去,只见松乃正眨着水汪汪的大眼,对我狡黠地笑着。

  「老师,典子的话你不要相信哟!她这个人秀逗秀逗的,最爱胡思乱想了。
如果有任何问题就问我吧!我也是这班的班长。」

  「哦,那就麻烦你了,毕竟我在这里也是人生地不熟的。」

  「老师,别客气了。」在落落大方的松乃面前,我反而像小姑娘般的浑身不
自在。

  「松乃,快点,要上课了。」前面传来典子的叫声,松乃加快步伐,跑了起
来。她浅紫色的格子裙飞扬着,露出底下纤细光滑的双腿。真不错,可以得个⒐
0分罗!我呆呆地沉醉在眼前的美色;过了半晌才回过神,假装咳嗽几声,来掩
饰自己的失态。

               

  初冬清朗的空气,微微凉风袭来。一到上课,整个校园都静了下来;只听见
偶尔传来的朗诵声,像小精灵们的呢喃低语。走到种满椰子树,绿盎然的中庭,
还可以听到古旧的砖红校捨里,传出少女们高昂清澈的歌声。

  私立雨宫学园。位于长野近郊的山上,是一所颇富盛名的女子贵族中学。

  国中、高中合计共有约一千多名学生,依照规定这些女孩们都住在一起。很
典型的天主教学园;黑色的礼拜堂,穿着灰色长袍的修女们,像一座座石膏雕像
移动在茂密树荫下的步道上。但是,在这一切平静的表象下……

  我想着电脑萤幕上出现的惊人真相。这一向夸耀着严格管教、高昇学率的百
年名门女校,暗地里却接连发生不寻常的事件。

  这几年来,每年都有好几个女孩子失蹤,儘管没有对外公布……照说做父母
的没有不管的……只是很奇怪的,这些父母在向警方申请协助寻找不久后,又都
以「已找到女儿」为由,要求警方不得再插手此事。

  可是,据警方的追蹤调查,这些女孩们一个也没有回来。而学校方面的态度
也暧昧不明,面对警方的查询,他们一律以「该学生已转学」的藉口搪塞。坦白
说,像女子学园这种封闭的社群,一般警方是很难涉入;再加上学园的女孩们都
还未成年,就算知道、看到什幺,也都在校方的控製下不敢多说什幺。

  总之,这一连串的失蹤事件都是以不了了之收场;而新入学的女孩们也可能
就这幺一去不回了。而这也是为什幺我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我--佐久间裕一,帅哥加上JES的超级探员,正化身为女孩们的梦中化
学老师,来拯救大家了!所谓的JES,就是教育委员会在考虑学校的特殊状况
下,与警方合作的调查机构。当然里面的工作人员,就得像我这样深刻了解青少
年的青涩、耍帅、叛逆……等等複杂心理的人。

  唉、可怜的惨绿少年少女们……(呸呸,好像用错成语)不过发生在雨宫学
园里的事,好像来得更神秘诡异……连我的前锋、JES的佐佳木惠探员,也在
进入学园一段时间后失去了消息。

               

  办公室里,因为大部份的老师都去上课,而显得冷冷清渍。好不容易我到自
己的位置,发现上面留有一张写着「佐久间老师理事长在找你佐籐」的字条。佐
籐?哦,那块快发霉的化石……

  一个矮胖的黑影滚到眼前,我感到正被一道锐利的眼神打量着。

  「佐久间老师,大家等你老半天了,你可真悠哉啊!」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学校里就是少不了这种惹人厌的老太婆。不过这也算是一种考验吧?我在老女人
面前一样很吃得开的。

  「喔,被学生缠住了。」

  「是吗?问问课业上的问题是可以的,不过别自作多情,以为那些小女生迷
上你了。她们不过是吃不到鱼的馋猫罢了,难得有支公的……」老处女就是老处
女,她怎幺不练练别种舌功呢?

  「哎呀,不是我在说,现在的老师哪还有作老师的样!像你之前的化学老师,
打扮得简直跟妖怪一样,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像偏偏那些小女生还喜欢她,说她
非逊(Fashion),还偷偷模仿着。看吧,做不到一年,就莫名其妙辞职
了,连招呼也没打一声。唉唉,真不知道她把老师这样神圣的职业看成什幺了。」
她不是在说木惠吧?

  老太婆摇头歎气,一副要昏倒的模样。我老实招了,在我跟木惠一起受训的
期间,也是被她要得团团转。那个精明干练、总是走在流行尖端的女孩……只是
这样突然的离职,恐怕不是好胜心强的她会做的事吧?

  「难道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不会是你这个老怪物暗中动了手脚吧?)「自从现任的理事长接职后,这
类事就变成她一个人在处理。」佐籐的话里明显地流露出不满。

  「那幺学生呢?如果她们要转学……」

  「学生?」走在前面带路的佐籐突然回过头,谨慎地看了我一眼。

  「怎幺,佐久间老师,你也听到谣言了?就有这些人,準是对我们辉煌的校
誉眼红,才造谣搞破坏的。什幺学生失蹤,你千万别相信,我们这里从没有过这
样的事。」

  老太婆满布斑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内疚怀疑的神情。她将建立于虚荣心的
推论视为理所当然。

  我故意讨好地问道。「那幺佐籐老师在这所名校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嗯、不敢当,我可是从上任理事长的任内就在这里了,这所学园的历史也
可以说是我一生的故事。」老太婆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感伤起来。

  「那幺上任理事长是怎样的人?」

  老太婆停下脚步,好久不出声,像陷入对往事深深的回忆中。

  「一位真正的教育家,全心投入于日本女子的教育事业。记得大战刚结束的
时候,GHQ(二次大战后联合国派驻日本的军队)提出要徵收学园为驻防据点
的要求。当HGQ将军率领驻兵来到时,理事长一个人挡在校门前,对着数百名
美国大兵喊道「你们以为做学问的是什幺地方?我听说各位都来自自由民主的先
进国家,却要做出如此野蛮的举动,真是感到遗憾。」结果GHQ的将军一言不
发,向他行礼后就自动离去了……在他身上,我才看到真正的教育家的风範。」


              

  觉得怎样?这是你第一次来教女校吧,有没有遇到什幺睏扰?」理事长的声
音很轻柔。

  「因为佐佳木惠老师突然辞职,原本我们学校大部份都是女老师的……学生
们都还乖吧?希望没给佐久间老师製造麻烦。」

  「不、不,比起男孩子他们好带多了。」我口是心非地回答,总不好第一次
见到人家就告状吧?

  人家--雨宫学园的理事长雨宫淑子就站在面前。女人四十一支花的她,正
散发出一个成熟女人最浓郁的诱惑。脸颊上白玉般透明的肌肤紧绷着,细长的凤
眼直扫入髮梢,给人一种高贵,难以亲近的冷艳感。

  T大外文係毕业。出生于世家,父亲是议,员又嫁了一个议员丈夫,自从七
年前任职理事长后,就带着女儿小百合住在学校宿捨里。看着紧裹在西式条纹套
装下的窈窕身躯,很难想像她已经有一个高二大的女儿。

  在理事长室里,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人物。雨宫学园的园长--巖籐刚三先生。

  五十多岁的他,有着中年人微微发福的身材,浓黑的眉毛像在说明他不轻易
屈服的强硬性格。也当过议员,听说是靠做工业材料买卖起家的,仗着财多势大
被聘为雨宫学园的园长;很凑巧的第二年淑子就成为学园的理事长。

  他们间有没有一腿,这种事当然不会公开。只是和丈夫分居的淑子,由她高
挺浑圆的胸部和匀称的腰身看来,绝对是不欠缺男人的滋润。(这种事很难逃得
过我的眼里。)

  处于狼虎之年的淑子和看起来很能「干」的巖籐,任谁也会想把他们送作堆
的。我想像着巖籐强壮的身体压着淑子,肥胖的手使劲搓揉她丰满的肉球。「咚」
的一声,身下的小棒子直挺挺地翘了起来。拜託,现在还不是你上场的时候啦!

  「佐久间老师,根据资料,你也在A、K等私立学园待过,不知道你觉得和
它们比起来,我们的雨宫学园如何?」我小心翼翼地斟酌字句。

  「嗯,私立学校里大部份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父母亲对他们抱有很高的期
望,老师的教学也得来得更严谨认真。」

  「没错,这就是人们会选择私立学校的原因。由于管得紧,什幺被欺负、暴
力勒索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再加上这些孩子都被培养了强烈的优越感,也不
肯作出什幺伤害自己名誉的事。」淑子的话可谓一针见血。嗯,这是个聪明的女
人。

  事实上,如果要明确区分,私立学校还可分为三类,分别是以头衔、以传统、
和以金钱来吸引学生的学校。前面两类也真如淑子所言,在学校、家庭的严格管
教和学生的自製下,这类学校都能创造出极高的升学率,可以说进了这所中学就
等于保送至名府大学了。至于第三类以金钱作为招揽的学校,则是暴发户子女的
天下。他们视多少为最重要的价值标準,因此也常发生大户聚集罗楼,修理小户
的事情。

  当然,他们更不会把那些钱赚得比自己零用钱还少的老师们放在眼里。可是,
既有优良传统又有着高昇学率的雨宫学园里,为什幺还会发生学生失蹤这样离奇
的事?

  「你是公立学校毕业的吧?……据我所知,校内的许多老师对私立学校的作
风也颇有微词,怎样,你对这种事有什幺意见?」园长粗厚的声音传来,他显然
在试探我的态度。

  「哦,这对我而言是无所谓的,反正有钱赚就好。」

  「这样的……看来什幺理想、抱负,都不及填饱肚子重要。这两天觉得怎样,
还有兴趣吗?」

  「我想还可以胜任,而且雨宫学园的待遇又特别好。」他们轻衊地笑了。B
INGO!让他们瞧不起最好,这样才不会对我有戒心。

  「因为你是教育委员会极力推来的,我也很相信你的教学能力。不过因为学
园里都是正在发育的少女们,难免对一些问题特别好奇,希望你能铭记本校的校
训-严正、端重,以培养少女的高尚情操为宗旨就好了。」

  「是的。」我尽力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那幺可以请问一下,木惠老师是以什幺理由请辞的?」在一剎那间,我仿
佛看到淑子细长的眉毛挑了挑,但随即恢复她的冷淡。

  巖籐开口说道。「你只要负责你的教学工作就好。」

  「是的。」我只好乖乖地退出来,这个谜仍重重地压在心上。

                

  JES交代给我的任务,是找出失去连络的木惠和这四五年来失蹤的女孩们
的下落。

  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我回想起昨天被介绍给大家的情景。

  老师里大部份是已经奉献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几张年轻的脸上看起来嘻皮笑
脸,毫无理想的模样,平日準是习惯对园长、理事长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们。园长
和理事长都是厉害的角色,要他们自动承认什幺是绝对不可能的;老太婆又太忠
心耿耿,一点也不相信学园里会出什幺怪事。只有对女孩们下手了……

  我的脑海中浮现松乃甜美的笑靥。典子倔强的模样也浮现出来。不、那个女
孩太难捉摸了。

  就是松乃吧!不、不,别误会,我绝对没有其他企图,我以JES超级探员
的名誉保证。

  就在我陷入半喜半忧的沉思中,老太婆尖锐的声音把我惊醒。

  「佐久间老师,你真是……」她怒沖沖的声势让我吓了一大跳,不知道自己
究竟犯了什幺滔天大罪。

  办公室里还有两三个老师,他们也都是表情凝重,屏息不敢出声。我的视线
重新回到老太婆那张横眉竖眼的脸。

  「佐籐老师,想请问究竟是怎幺一回事?」

  「这可得问问你自己,我不是早就警告过你了吗?不要跟学生乱拉关係,现
在已经传得满天飞了!」

  「什幺?我和谁有什幺特殊关係啊?」我的嘴因惊讶而张得开开的,下巴差
点没掉下来。

  「拜託,我才上过一堂课而已!」

  「一堂课就够搞了。」老太婆的声音像花腔女高音般高昂激亢。

  「已经有人来报告了,说你一直用色瞇瞇的眼神看着某个女学生,是谁你自
己心里有数吧?」贱人,欣赏欣赏就犯法罗?不知道哪个长舌妇?

  「你给我去忏悔。」

  「……」什幺碗糕啊?

  老太婆颤抖的手指指向那栋黑色尖顶的建筑物。

  我只听说过在宗教里有忏悔的仪式,没想到这还适用于已经为人师表的我们
身上。算我衰,谁叫这里是上帝的圣地呢!不过,这正是打听秘闻的的大好机会,
修女们一定知道得更多。

  当我走向礼拜堂时,一个神色匆忙的男人迎面而来。「怎幺,被关紧闭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女子学校还管得真严格啊!」

  「是啊,几乎每个新到的老师都会被罚。」这幺说,那个比我风骚不知几百
倍的木惠,一定也逃不过这一关哩!

  还没请教人家贵姓呢!这里男老师少,以后也好有个照应。「请问你是……」

  「教数学的佐佐仓老师。」

  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典型的白面书生、少女般的白晰肌肤、戴着金边眼
镜、微捲的浏海飘在额前……嗯、应该很受到女孩们的欢迎。不知怎幺的,我总
觉得他看起来很憔悴,像刚干过什幺粗活似的。

  「佐佐仓也忏悔吗?」

  「嘿嘿,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原来还是前辈呢!

  「那幺我先走了。」佐佐仓继续走着,他的动作里没有一点年轻人的蓬勃朝
气,而是像个幽灵般从我身边飘过去。

              

  礼拜堂正对着办公大楼和教室,在它后面是学生和单身教师的宿捨。

  坦白说,这里简直是老处女的大本营,雨宫学园里多的是宁愿为教育奉献一
生的崇高女性们。(也不知道是不是根本没人要)每天通勤的就只有园长和学园
警卫吧!

  跟这些老女人一起生活,吃是不成问题啦!不过就是伤眼,好在白天又可以
把它补回来。儘管这里依山傍水,风景优美,但对我这个巷口没有sevene
leven就活不下去的都市人而言,无疑是苦行僧般的生活。

  教师宿捨旁还有一栋纯白的两层楼洋房建筑,听说理事长淑子就带着她的小
百合住在里面。与丈夫分居的成熟女人……在走进礼拜堂时,我突然感到莫名的
紧张。歌德式的高耸建筑,塔端的窗户流洩下的光束,正落在圣坛中央抱着耶稣
的圣母像上,大理石的光泽透露出丝丝的生命的华彩。

  我走向圣坛旁的木门,轻轻地推开它。「请问有人在吗?」

  昏暗窄小的房间里,零落地摆了几张椅子,一个修女低着头在编织什幺。看
到我她吃了一惊,就在我们目光接触的剎那……那双如铜铃般闪烁的眼眸、微翘
艳红的双唇……青春洋溢的圆月脸,一时之间我以为是哪个女孩子调皮,故意穿
上修女的衣服呢!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修女,一般的修女总是皱巴巴的,稍微作错什幺就会念一
大套的老巫婆们,可是眼前鲜嫩如水蜜桃的脸蛋儿……要在平常,我一定早吹口
哨了。修女恢复镇静,站起身来。「请问有什幺事吗?」

  在这幺个美女面前,怎幺可以洩底呢?「哦,没什幺,只是因为是新来的、
好奇,就想要到处看看。」

  修女微微笑了笑,她很快地收拾一下。「请跟我来。」

  「没有打扰你吧?」

  「哪里,教堂的门是随时对需要的人打开的。」

  她回过头来,对我眨眨眼,算是对我的欢迎。天啊!我以后应该常会有此需
要吧!连小兄弟也猛点起头来,他像是迫不及待要钻出来,跟人家打招呼。你给
我踮踮啦!这种地方,在这样神圣的气氛下……走在前面的她,一点也没有觉察
到我的异样。她解说着礼拜堂的历史和圣母的雕像。

  「我是剋莉斯汀,请问老师贵姓?」

  「噢,我是新来的生物老师--佐久间。」因为一直想着她僧衣下的人体结
构,竟一时说溜了嘴。

  「剋莉斯汀修女,你还很年轻吧!」

  「嗯,二十二岁,我是这里最年轻的修女,其他人都四、五十岁了。」糟蹋
啊!这幺一朵鲜花!

  不过今天能让我与她单独相会于此,也真是三生有幸。原来其他的修女们都
去参加长野市的宗教聚会,只剩下剋莉斯汀在等待着我的到来……我不禁飘飘欲
醉了。

  「教室那边还有些具宗教意义的摆设,佐久间老师去参观过了吗?」

  我摇摇头。

  「那跟我来吧!」她熟稔地拉起灰色的裙摆,快步走了起来。

  我努力压抑住伸手去掀开它的强烈冲动。又不是小男生了,还做这种事会被
当作是变态的。下行,得赶决想办法转移注意力。

  「这里既然是天主教学园,园长和理事长也都是教徒吗?」

  「不是。」剋莉斯汀坦率地回答。

  「以前的理事长听说都是虔诚的教徒,不过他们并不强迫老师和学生们信教。
其实只要能好好办教育,也算是发扬了天主教的真正精神。」

  「哦?可是我有听说犯错的学生会被罚忏悔呢!」

  剋莉斯汀笑了。

  「那一定是佐籐老师了,她本身是教徒。」

  「一般学生也很少去礼拜堂吧!」

  「其实也不尽然,无论是老师或学生,在遭遇到挫摺或不如意的时候,都很
喜欢来找我们聊聊,当然也有女孩们间的感情问题。」

  我故意用很自然的语气问道。「可是我也听说,有女老师因为打扮过于时髦
而被罚的。」

  先打听看看她认不认识木惠。「你是说佐佐木惠老师吧?」

  真不知道木惠是怎样在雨宫学园里兴风作浪的,几乎没有人没听过她的大名。
「她是前任的化学老师,已经离开了。怎幺,你也听说了?是啊,她的装扮也真
把我吓坏了,那一阵子佐籐老师简直把她看作眼中钉呢!」

  我笑了起来,想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木惠,如何在佐籐眼前故意搔首弄姿,
气得老太婆浑身乱颤的情景。

  「哈哈哈……」剋莉斯汀也跟着笑了。

  走上楼梯,剋莉斯汀又解释起一座小型圣母头像的历史,我却开始觉得不耐
烦了。

  四楼的走廊传来女孩们动人的歌声。咦?松乃她们不是正好在上音乐课吗?
我的心怦怦跳了起来。经过的时候,才发现教室都拉上了窗帘,不然可以看到松
乃引吭高歌的可爱模样。失望之余,我再也受不了剋莉斯汀喃喃的唸经。

  「修女,真对不起,我突然觉得很累,让我们到哪里透透气吧!」

  剋莉斯汀的脸红了起来。

  「唉,都是我不好,只顾一个人呱呱说个不停,也不想想佐久间老师是不是
累了。」她拚命向我道歉。

  「那幺就到屋顶上吧,那儿风景很好的。」

  我们走到顶楼的铁门,拉开铁栓,一片美景就在眼前。附近的高山已经覆上
一层薄薄的白雪,衬着清朗的初冬湛蓝的天空,像软绵绵的一团团棉花。我呆呆
看着大自然如此巧妙的安排,有一阵子好像连呼吸都停下来了。

  楼顶很大,除了水塔外,还有一间像是放置杂物的储藏室。饱含着森林芳香
的冷冽空气拂面而来,我觉得自己好像要溶化在这片清新中。只是不知道从何处
传来奇怪的声音,竟像是女人的呻吟……还有谁在这里?

  「嘘!」我示意剋莉斯汀保持安静,然后蹑手蹑脚地走向水塔后面。

  「阿啊碍不……」忘形的淫喊越来越近了。当我看清楚到水塔角落的身影时,
不禁停下脚步。

                【全文完】